怀安堂后院。
“堂主,人已经按您吩咐的带去了那个地方,您现在就过去见他么?”飞灵站在门前,向书桌后的楼嘉钰回话道。
楼嘉钰将杯中温茶一口饮尽,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济宁镇的怀安堂总号后院有好几个特别大的仓库,其中有个最大的,是用来预备大灾大疫之年,大量囤储救灾防疫药材的库房。
库房平时没什么用,只堆放着一些闲杂物品,平日基本没什么人进来。楼嘉钰走进库房的时候,竹灵就站在库房最靠里的后墙前,旁边的墙壁上插着根松油火把,把周围照的很亮堂。
竹灵身边的墙壁上,钉着用来悬挂药材口袋的手指粗的大铜钉,大铜钉上,此刻正捆着个男人。
听见脚步声,男人立刻抬起头,红肿的半边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唇角还往外渗着血丝。
男人看见楼嘉钰,立刻哭道“求公子开恩放了我吧,我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一定是抓错人啦。”
楼嘉钰并不理会男人,只对竹灵道“可问出什么了?”
竹灵道“这人名叫麻三,弟子问他为何跟着叶姑娘,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楼嘉钰闻言,潋滟美目中含着冷光扫过麻三苦苦哀求的脸,低沉着语气道“既然不好好说话,那就把舌头拔了吧,反正留着也没用。”说完,转身就欲走。
麻三一听,腿肚子吓得直转筋,大声嚷嚷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我说,我全说。是聚芳楼的关依心,就是那个花魁,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天天跟着叶翕音。”
见由麻三口中听见“关依心”的名字,楼嘉钰眸底瞬间一片冰寒,回头瞪向麻三。
接触到楼嘉钰突然阴翳下来的寒眸,麻三吓地身子抖若筛糠,牙齿打着颤道“关,关花魁说,让我瞅,瞅着机会就对叶翕音下手,还说让我和她手下那个叫扈六的,把叶翕音糟蹋了,然后再给她灌迷药卖去窑子……啊……啊……爷爷饶命啊……爷爷……”
楼嘉钰薄唇紧紧呡着,额角青筋暴起,一双灌了血的瞳子盯着麻三,轻轻摆了摆手。
飞灵一个箭步上去死死扣在麻三下颌的廉泉穴上,狠道“敢动我家少爷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孙子长了几颗胆!”
麻三只觉一阵锥子戳般的刺痛由小腹传至全身,疼地霎时酸软无力,一层层的冷汗湿透了所有衣裳,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很快便昏死了过去。
楼嘉钰冷眼看着疼地脸都扭曲的麻三,心里冷笑很好,关依心!
楼嘉钰从叶家出来,原本打算直接回乌丰县的楼府,却没想到刚出了曲罗巷没多远,竹灵就看见了麻三。
楼嘉钰没顾上回家,直接把人就近带去了怀安堂后院的大库房,让他意外的是,最终麻三供出的人,居然会是关依心。
楼嘉钰不是不知道关依心的心思,只是对于关依心,他虽没动过心,却始终有几分同情她的出身,另外也没想到她会行如此歹毒之事。
年前尾牙宴当日,楼锦琪在父亲书房诬告他时,楼嘉钰心里清楚,那件事不可能是楼锦琪一人所为,必定跟关依心脱不开干系。
年后,他夺了楼锦琪在怀安堂的掌事权利,却并没找关依心的麻烦。
并非他与关依心有什么旧情,而是楼嘉钰觉得,身为女子,堕入青楼这种地方本就够不幸的了,想为后半生求个安稳的日子,关依心做法虽然欠妥,可初衷却并没有错。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她冲着他来没关系,居然敢对小音下手。
楼嘉钰微眯起美眸,眼中杀意尽显。
飞灵从外头提了桶冷水进来,兜头浇在麻三头上,冰凉的井水把麻三冻得一个激灵,人立刻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