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塞翁失马(1 / 3)

我们的根 付达强 3174 字 2021-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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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国本来计划上午到家,但由于火车晚点,直到下午两点才到区委。等交待完工作回到家已是三点多钟,家里没人,他房间的小桌上放着张纸条,是陈岚留下的,让他去修车。简单地整理一下行李后,他扛着车出门。

修车行在菜市场旁边,站长许桥峰见兴国扛着车过来,忙迎上前问:“你这车跟谁撞了?”

赵兴国放下车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援朝那小子干的好事。哥,你替我看看能修不?”

“没问题,只要架子还在,我保管修好。就是没架子,我也能给你安一个,只是修的时间长点。”

“没事,我下午有空,正好跟你学学。”

一位小师傅端来小凳子让兴国坐下,贫嘴道:“我师傅手艺在市里首屈一指,学会了一辈子不愁没饭吃。”

“呵呵……”许桥峰直笑:“我这手艺只能管一家人,赵书s记的手艺是管十几万人的饭。”

兴国乐道:“哥,少拿我寻开心。”

接着又对小师傅说:“我们只是分工不同,但都是为人民服务。要是没有你们的辛苦工作,那就不是人骑车。刚才就是它骑我来着。”几个人发出一阵笑声。

桥峰麻利地拆卸车子上的螺丝,兴国一边帮忙一边问:“最近忙吗?”

“还行。”修车行是公社办的,把原先在街头摆摊设点的手工业者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大集体单位,除了承揽公社运输队的活,也服务群众,收取一定的维修费用。站长许师傅,就是许婷婷的爸爸。说起许桥峰,在市里也是位名人。只要是城里老人,没有几个不知道他的。他成名的原因很简单,除了一身过硬的好技术,最关键的是他的出身。

长江沿着浔阳城东北面蜿蜒而下,在东门处回旋冲击后向下游奔去。久而久之,在江中心形成一个长约几十里的江心岛,又称江洲。江洲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浔阳城的粮仓。许桥峰就出身在江洲望族许家庄,是许家庄大房长孙,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来到人间的。

他的曾爷爷是前清举人,做过几年州官,后在任上得病而疫。到他爷爷这辈,家道中落,孤儿寡母靠祖上余荫度日。但他爷爷很不简单,兵荒马乱之中,硬凭着一双手闯出一条路来,成为江洲大户人家,拥有良田万顷。时人是这样评价他:他在邻里打雀牌,一泡屎来了,他要撂下牌让人等着,自己跑上几里路拉在自家的茅坑里。

也许是自幼失孤的原因,这样节省的人,对儿孙却是宠爱异常,有求必应。把个儿子也就是桥峰爸爸,养成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花花大少。又好受人哄骗,走到大街上,一位卖草药的拿出一朵蘑菇来逗他,说是什么对心菇,是在棺材板上受日月精华,吸食亡人灵气,花好几百年才长成这样。他见那菇子颜色好看,又形如锅盖,不加思索地掏出三十块大洋。要知道那时候一块大洋可以买二十斤大米。

偏偏许桥峰的母亲又是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式女人。自幼就被灌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旧思想,根本管不了丈夫。等桥峰爷爷去世后,不到十年功夫,这偌大的家业就给败得精光。最后沦落到挑着两筐破棉絮,拖家带口地跑到浔阳城里讨生活。

那时候向阳胡同荒僻,属于没人管的地方,桥峰爸就在胡同里搭个破茅屋安了家。可他一个阔少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咏咏风月,唱唱小曲,什么都不会。解放前的浔阳城兵荒马乱,谁会有心思听他唱小曲,何况又是个破鸭嗓子。唱点莲花落,敲敲破瓷碗,兴许人家见着可怜还会施舍点。

可他又抹不开面子,躺在茅屋里敲着竹板,和着肚子的咕咕声哼唱:“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也不知他是在想哪个相好的。

桥峰母亲便坐在床脚下抹眼泪,许桥峰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