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重心长道:“那叫,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一说一,可想而知你的字能写成个什么惨绝人寰的样子。”
恼羞成怒的陈无双冷哼一声,嘴硬道:“你懂个屁!”
出身于江州都督府这等富贵豪门的孙澄音大概是有洁癖,不时伸手轻轻拍打道袍沾上的灰尘,下意识瞄了眼陈无双那一袭团龙蟒袍,见马蹄踏起来的尘土已经在下摆处积了一层薄薄浮尘,痛心疾首恨不能替他拍了去,叹了口气,挪开目光又问道:“那充当车夫的,也是西河派弟子?”
陈无双一向很爱干净,只是黑色蟒袍委实太不耐脏,拍了几次之后索性不再管了,想着等夜里找到安顿的地方再收拾衣裳,却不知道已经被孙澄音在心里认定他是个邋遢脾气,没好气道:“不是。听徐掌教的意思,那人是阴山一脉的弟子,三境修为,在阵法一道上造诣不俗。”
孙澄音脸色微微一变。
老道士徐守一和常半仙都认出了那瘸腿修士是阴山一脉的传承,只是不学无术的陈无双懒得问,两个人老成精的也不屑于跟他多说,可孙澄音却知道阴山一脉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道家数量众多的分支中,阴山一脉可谓是最特立独行的一支。据说阴山派的祖师曾经有望在道家祖庭做一任掌教,此人于术法上的天赋高得令人发指,说是骑青牛的道祖端碗追着喂饭吃都不为过,鹰潭山因此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在花甲之前就有飞升成仙的莫大机缘,可没想到,他走了在正统看来是舍本逐末的歧路。
道家修士跟佛门和尚在修行上有相同之处,都是首重修心,讲究以道为体、以术为用,天资卓绝的人最怕心志不坚,这位聪明绝顶的奇才偏偏就是这样,在尝到术法神通的甜头之后,居然开始厌恶唠唠叨叨的晦涩道经,耳不闻则心不烦,索性借着出山游历的借口躲到阴山自己修行。
以他当时被道家祖庭认定是下一任掌教的特殊地位,当然可以自由出入鹰潭山存放珍贵典籍的道德洞,临行之前悄然带走无数关于术法的古籍原本,后来其师长有所发觉已经为时已晚,再想在茫茫万里江山中找到他无异是大海捞针。
匆匆十余年光阴,当鹰潭山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么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要么心中有愧无颜现身的时候,此人以博采众家所长的精妙阵法术数突然横空出世,令弟子上鹰潭山归还那些典籍的同时,与师门就此决裂,声称创派阴山宗。
这一举动让当时执天下正道牛耳的道家祖庭勃然大怒,就想着先留下那人的弟子,逼问出他的下落再去兴师问罪,没想到只跟他学了不到十年本事的年轻弟子毫无所惧,提出要以阵法术数跟鹰潭山分个高下,若是输了,立刻将其师住处坦言相告,若是赢了,道家祖庭就得承认阴山一脉。
道家祖庭那时候人才济济,怎么会把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看在眼里?
照鹰潭山一位前辈祖师所记载的来看,当时道家祖庭掌管赏罚的长老提出要亲自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局定胜负,可那人的弟子却冷笑不止,说以十局为限,只要自己输了其中任何一局,就认了是天意不许阴山一脉开宗立派,不仅会说出其师下落,更会后半生都在鹰潭山中觅地潜修。
三天三夜,从第一局比试射覆,到最后一局较量布阵,那位没被鹰潭山上下看在眼里的年轻人高歌猛进势如横扫,完胜。
要知道,倒数第二局比试雷法的时候,时任道家祖庭的掌教就已然坐不住亲自下了场,最后一局更是请出了在天师殿苦修大半生的一位掌教师叔,所布的更是鹰潭山敝帚自珍的天师荡魔阵,仍然在那人弟子手里落败。
最要命的是,当时鹰潭山特意请了不少修士门派前来观战,本想着在天下英雄面前彻底扼杀离经叛道的阴山一脉,不料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阴山宗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