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君子了。
如果还能够明晰过失,减轻民众受到的罪责和刑罚,
那么,又何愁得不到民众的帮助,何愁得不到鬼神的垂怜呢?”
田恒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惊叹道:“您果然是位少有的博学之士啊!
得到酱油的快乐,不过是口腹之欲上的快乐。
而得到您指教的快乐,却是能够荫泽子孙、传扬万代的快乐啊!”
宰予谦虚道:“您真是客气了。”
田恒听到这里,感觉能得到宰予的指点,实在是机会难得,于是他忍不住继续请教道。
“可您刚才只是谈到了周的得与商的失,我能否继续向您请教更早以前的得失呢?”
“更早以前?”
宰予慢声道:“更早的年代太过古老,我的学识不高,德行浅薄,不敢妄议那些上古时期的先贤。
不过如果您坚持要问的话,我也只能借用老师对我的教导,谈一谈夏、商、周三代各自用来治理天下的礼仪与方法了。”
田恒闻言喜道:“还请您指点。”
宰予道:“夏人的治国之道是尊重君王的政教,他们虽然敬奉神灵,但却并不过分亲近。
夏人亲近自然,讲究人情而性情忠厚。
夏礼把俸禄放在第一位,而把威严放在第二位。把赏赐放在第一位,而把刑罚放在第二位。
因此,他们的政教可以亲近却无法得到尊崇。
所以到了夏人政教衰败的时候,它的百姓就变得愚昧而无知、骄横而粗野、鄙陋而缺乏修养。
殷人则尊崇神灵,凡事都要以神灵为先。
君王作为表率,率领百姓共同敬奉神灵。
殷礼把神灵放在第一位,而把礼仪放在第二位。把刑罚放在第一位,而把赏赐放在第二位。
因此,他们的政教严格而无法被民众亲近。
所以,到了殷人政教衰败的时候,它的百姓就变得好勇而斗狠,欺强而凌弱,心意放荡而鲜有羞耻。
而周人的治国之道,讲求尊崇礼法,看重给予与施恩惠。
周礼虽然敬奉神灵,但却不把它当作唯一标准,使用法令,但又接近人情、讲求仁厚。
它的赏罚办法既不同于夏,又不同于殷,唯以爵位的高低作为轻重的标准。
因此,他们的政教宽紧不一,上至天子诸侯,中到诸卿大夫,下到士人庶民,时而亲近、时而远离。
所以,到了周人政教衰败的时候,它的百姓就变得贪利而取巧,花言巧语而大言不惭,互相伤害而各自欺骗。
这大概就是三代以来,各自的得与失吧?”
宰予说完了这段论述,田恒端着酒爵,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安静的氛围之中,子贡的呼噜声骤然响起。
田恒听见这呼噜声,哈哈大笑着说道:“唉呀,看来今天的确是喝得有些多了。你看,端木子都已经睡着了。”
他这话说完,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田恒扭头一看,越来宰予也闭上了眼睛,他同子贡靠在一起,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显然都已经不胜酒力,沉入梦乡去会见周公了。
田恒见了,端起酒爵又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微笑着招呼道:“来人呐!”
门外走入几名下仆:“主人。”
田恒摆手道:“去,给宰子和端木子安排两个房间,送他们过去睡下吧。”
下仆们搭着宰予和子贡的胳膊,将他们给抬了出去。
田恒目送着两人离开,嘴中还在回味着酒水的余味。
但还没等他品味清楚,偏厅的后门中忽然走出一个拄着拐杖满脸老人斑的白胡子老头。
那正是他的父亲田乞。
田乞步履蹒跚的走到田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