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早点有孙辈吧,世侄可有其他兄弟已经婚娶了?”
沉树人叹道:“惭愧,先妣就生了我一个,家父续娶后母之后,倒是又生了几个弟妹,不过如今尚且年少,没有年满十五岁的。
下官一直未娶,一方面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有苦衷——下官升迁太速,陛下又不愿看到封疆大吏之间勾连联姻。
下官为了避嫌,这官越做越大,就越不能找门当户对的朝中重臣联姻了,这也是为了大家好。这番话,说来有些不当,王爷就当是听过就算吧,下官与王爷一见如故,推心置腹,才这般实言相告。”
朱常淓听着听着,心中也是微微一凛。
说实话,刚才刚听到沉树人说他没有娶妻连定亲都没有,朱常淓直觉就闪过一个念头,觉得可以考察一下对方,能不能招为女婿。
这倒不是朱常淓不把女儿的事当回事,轻率乱定。
而是沉树人确实优秀,年纪轻轻身居如此高位,又有文采又有谋略,而且看上去还高大健壮,一看就不用担心跟其他文人那样病恹恹的女儿嫁过去将来不幸福。
所以,凡是如今朝中达官显贵,只要跟沉树人聊过,知道他没娶妻,而对方家里又有女儿或者妹妹年纪合适。下意识脑子里冒出这种念头、把对方当准女婿去审视,都是正常的。
别说达官显贵了,就算是崇祯自己,沉树人要是过几年再去北京,他说不定也会考虑能不能把女儿坤兴公主拿来笼络沉树人——只是坤兴公主年纪太小了,如今才崇祯十五年,坤兴公主才虚岁十三岁,过完年也才虚岁十四。
但是此时此刻,沉树人推心置腹说出了“怕被人嚼舌头,官做大了反而不便跟高门大户联姻”这些理由后,朱常淓也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是藩王,还是皇帝血缘最近的叔叔(活着的当中),如果随便跟封疆大吏联姻,怕是陛下那边也会有猜忌,那不是多生事端了么?
所以,不管这事儿最后如何打算,肯定不能私了。
就算将来有想法,也得公事公办,比如想办法试探一下陛下口风,看看陛下能不能赐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朱常淓还是很疼女儿的,他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会考虑女儿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眼看相谈甚欢,朱常淓一看时间也聊挺久了,出于礼貌,就留沉树人用饭,沉树人自然不会拒绝。
吩咐下人备宴的同时,朱常淓也引着沉树人起身去后院,顺便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朱常淓好琴,很自然一边走一边就说到了琴曲和鉴赏的话题上来。
沉树人不怎么会弹琴,但对于古琴的鉴赏水平还是非常高的,所以只聊不弹的话,绝对会被人当成高手——
说来也是惭愧,他对音律琴艺的鉴赏,全都来源于他家中收养的那几个美婢侍女。
陈圆圆是昆曲天下第一,李香君是南曲天下第一,二女也都是弹琴的顶级高手,还饱读诗书琴谱、曲艺鉴赏。其他董小宛也是懂琴艺的,只是没陈李那么绝顶,连偶尔来做客的卞玉京,音律造诣也远在普通琴师之上。
沉树人哪怕只是在床笫之间被动接受曲艺调教,几年下来,也基本上懂了个七七八八,聊起来头头是道。
所以只是稍微说了两句,朱常淓对沉树人就又生出一两分知己之感,他是真没想到,沉树人居然这么懂行。
“沉世侄居然还精通音律?那真是文武全才,修养深湛了。不知世侄对《鸥鹭忘机》这首曲子的技法和鉴赏,有什么心得么?”
沉树人正要回答,两人已经转过屏风,从后堂来到院中,沉树人忽然听到前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响,但也没在意,只是中肯地点评:
“《鸥鹭忘机》也算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