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沈若华,见她没什么反应,张张嘴后还是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想,待日后再与她聊聊下人规矩什么的,倒也不迟。
沈若华看着闯进来的蒹葭,淡定的问道“怎么个不好法?如此急匆匆的。”
蒹葭看向白云锦,蹙着眉说“白小姐逃狱的事被发现了!现如今皇上亲批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京城,不少的御林军冒雨四处搜寻!已经搜了一个早上了!”
“什么!”白云锦腾的起身,剧烈的动作打翻了身前的玉碗。
她并未在意,不可置信的在屋中踱步,“怎么会这么快!不应该这么快的!”
沈若华也有些诧异,毕竟按时间推算,御林军应该在寅时左右就发现了白云锦逃狱的事,蒹葭做事竟如此之快。
沈若华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蒹葭眸中神色却有些古怪。
她顿了顿,说道“其实是因为今日卯时,沈家的沈蓉忽然来到天牢,说要替白小姐送行。碍于献王的缘故被牢头放了进去,谁知道没多久她就跑了出来,说在牢里的只有周嬷嬷,并没有白小姐……”
白云锦瞪圆了眼睛,愤怒的挥倒了一边花几上摆放的官窑青瓷。
“沈蓉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和她脱不了干系!”白云锦怒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优雅自持,满口的污言秽语,反反复复在屋内辱骂着沈蓉。
沈若华也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沈蓉揭发了她逃狱的事。
她觉得好笑,嘴角上扬了一瞬,没在意白云锦发疯,径自问蒹葭说“周嬷嬷如何了?”
“皇上得知白小姐逃狱后勃然大怒,已经命人在牢中严刑拷打周嬷嬷,询问白小姐的去处。可有问出来奴婢不知,只是今日周嬷嬷的尸首,已经从大牢运送到乱葬岗去了。”
白云锦明显听见了这句话,可她仅仅是停下了动作,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的。
沈若华等她冷静了下来,才试探的问“云锦,你……你可要去看看周嬷嬷吗?”
旁的不说,周嬷嬷这个奶嬷嬷,对白云锦是竭尽全力的好,可以说是白云锦最有用的一条狗。
“不行!”白云锦想也没想便如此说道,她双目躲闪,嗄声说“现下京城都是搜寻我的禁卫军,只要我离开将军府,一定会被他们抓到!说不定乱葬岗周围也有人等候埋伏!我哪里都不能去!”
白云锦被刺激到,早膳后就躲进了耳室中。
沈若华兀自坐在房中写字看书,悠闲自得。
直到下午,蒹葭进来传话,说有人在前室等她。
沈若华才收整了一番,来到了将军府前堂。
坐在堂中的女子穿着鹅黄色长衫,立在堂外的纸伞还在往下滴着水,看得出是冒雨前来。
蒹葭收了伞后放好,才搀着沈若华走进了前堂中。
沈蓉听到动静,起身行礼,唤道“长姐。”
沈若华越过她在上首坐下,理了理裙摆后开口“母亲和沈正平已经和离,我现下不是沈家的女儿。”
“姐姐贯着爹爹的姓,怎就不是沈家人了?”沈蓉笑盈盈的说。
沈若华撩起眼皮乜了过去,冷笑了声,“这天下姓沈的,不都是跟那畜生有干系的。我与你虽都姓沈,却不是一家人,你可不要与我攀亲,我亦不想和畜生相提并论。可懂?”
杨氏随和沈正平和了离,也上了杨家的族谱,可东岳有国法,即便是夫妻和离,子女也得贯着夫姓,以表纵使夫妻情断,子女依旧不得不认父亲,必要时也得赡养。
沈若华这样的身世,加之沈正平的事闹得太大,她与沈正平的父女关系已经明摆着名存实亡。
谁都懂的道理,沈蓉偏偏要到她跟前来讨她的烦,也不知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