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
一出文华殿,就有侍读官对郑直愤愤不平道“郑右谕功课粗疏,实在德不配位。”
郑直也不生气“这位同僚怕不是眼中除了你之外,俺们在场诸位全都德不配位吧?”
“你……”那位侍读官立刻恼了,却赶忙自辩“俺没有,俺讲的是你郑右谕。”
“圣人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是为,天言。天之言者,非实在之天,为大他者之天。大他者之天,天之天,凌虚御实,一心万法也。”既然人家已经踢门踏户,郑直索性咬人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同僚可听过‘殊途同归’这几个字?怎的?你以为这是科举考试,背一个标准答案,就行了?俺这是郑家独有的循循善诱。让太子晓得‘贵人语迟,敏于行却不讷于言’。俺叔,俺,就是这么一路学过来的。这位同僚因此而贬低俺,不妥吧?”
之所以会这样,很简单,今日的东宫讲读郑直讲《论语》‘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这题目他准备了一个多月,也算得心应手。开始一切正常,然后到为太子释惑这个环节出了岔子。太子超纲了,问“既然众口铄金,岂不是就证明前几日在早课上关于‘能不能让百姓议论刑案’的争论是郑直错了。”
郑直立刻尴尬了。好在他反应快,硬拗道“议论刑案是以事实为基础;而众口铄金,则是在不了解事实的前提下,听风就是雨。两者不同。”
这自然有强词夺理的味道,可郑直总不能今日之我打倒昨日之我。只能利用杨儒,史臻享,钟毅,江侃,甚至焦兰讲给他的各种新奇观点,旁证左引,愣是给圆了回来。
太子似乎对这话题很感兴趣,继续问“郑右谕不停讲以‘事实’为基础,为前提,那么如何认定这个‘事实’就是真实的事实?”
全身熟透了,还能剩张嘴的郑直立刻道“自然是大明朝廷认定的就是真实事实。比如钟大真人被杀案,报纸上所有的内容都是摘自去年的邸抄。邸抄是通政司校审之后刊印的,这就是朝廷认定的事实。”
太子又问“如此,那当主上讲的与通政司刊印的不一致时,谁讲的是事实?”
郑直都想哭,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如此,则通政司失职。”
“为何?”太子得理不饶人。
昨夜里都没有出过这么老多汗的郑直斟酌片刻,用了一个比喻“武臣征战,文臣治国,各司其职。通政司的职责就是向群臣传递皇帝旨意,皇帝不会错。”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包括郑宽在内的所有直讲,侍读官,侍书官的不满,以至于刚出门就有人指着他鼻子骂。
这种毫无营养的骂战并没有随着众人返回翰林院停歇,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暮鼓响起,众人才不欢而散。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