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新兵的发际有凝固的血块,那是拜刚才戴恩所赐。
“我叫纳兰无敌,来自……”他停下来舔舔嘴唇,“我的意思是……那个我……我‘曾经’是南方纳兰家族的人,不过现在,我自愿前来流放处。家父是……”他没说下去。
“你叫无敌?哈哈。”小眼木生看看胖子“伟岸”的身材,不厚道地笑了。
“我叫吴影,孤儿。”步扬影说。
纳兰无敌点点头。“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胖子,叫我的名字我反而不自在,很显然,我和我的名字并不匹配。”胖子说完,低垂下了脑袋。
“这是木生,晁猛、丁不三丁不四。”步扬影简单介绍。
“长的丑的是丁不四。”木生说。
丁不四一脸不悦地说“你俊到哪去?至少别人能看见我的眼珠子,不像你,就是一条缝。”
“我衷心地感谢你们。”胖男孩正色说。
“刚才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反击啊?”木生问他。
“我也想啊,真的,可我……我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想一直挨揍。”胖男孩看向地面,“我……我猜我是个窝囊废,家父常这么说。”
大家楞在当地,就连木生也说不出话了,而他一向对任何事情都爱发表意见,怎么会有人自称窝囊废呢?
纳兰无敌想必从他们脸上读出了他们的想法,他的视线刚碰到步扬影的眼睛,随即像受伤的动物般转开。
“我,对不起,”他说,“我也不想这样,我会拖累你们的。”他沉重地走向兵器库。
步扬影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受伤了,明天你就会进步。”
纳兰无敌一脸哀伤地回过头。“才不会,”他强忍着泪水说,“我永远都不会进步。”
等他走后,木生皱起眉头。“胆小鬼人人讨厌,”他很不舒服地说,“早知道咱们不帮他了。”
步扬影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向兵器库,挂回配剑,脱下一身剑痕累累的铠甲。
流放处的生活有种固定的规律早上练剑,下午干活。流放处交给新兵各种不同的差事,以判断他们适合的职业。
偶尔步扬影会奉命带着白闪外出打猎,为燕北行的晚餐加菜,他非常珍惜这种外出的机会,只可惜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更多的时候,他大多呆在甘铁生的兵器库里,转动磨刀石,帮这位天下独一无二的铁匠把钝斧磨利,或是在甘铁生敲打铸剑时,在旁鼓动吹风机。
当然,闲暇之余,甘铁生也乐意教步扬影耍剑,这位前朝第六安德鲁身手不凡,却讲解不出来,只能自己独舞演示。
说来也巧,偏偏步扬影有着极高的习武天赋,这似乎与生俱来,他便是为战斗而生,他常常看甘铁生舞上一遍,就能高度的模仿。
不仅如此,还常常在甘铁生的剑法里寻出破绽并加以改进,改进后剑法再挥洒出来,让甘铁生惊叹连连。
从兵器库出来,步扬影奉守卫长之命,带着四桶刚压碎的石子,前往升降铁笼,负责把碎石铺到高墙结冰的走道上,即便有白闪相伴,这依旧是件既简单又无趣的事,但步扬影乐得如此。
倘若天气晴朗,站在高墙之上,仿佛半个世界尽收眼底,更何况这里空气向来清新凛冽。
他可以在此静静地思考。
而当他上来的时候,发现海叔和青丘有病也在,青丘有病来了流放处之后,长与海叔为伴,来的最多的地方,便是这世界尽头的高墙。
“哈哈,纳兰家的胖小子也来了流放处。”青丘有病看见步扬影过来说到,“看起来你们相处很不错,但你别指望他爹纳兰钢锋会感恩戴德。”显然,青丘有病立于高墙,看到了下面发生的事。
“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