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虽然出手之重大家并没有太在意,但我却觉得有些疑惑,修行之人给道家人送礼皆是有定规的,这么多年金迷音是第一次进宫,断也不至于以千金之礼送给她。虽说两人与我都有极大的关系,但我面上却没有一丝关注。
大家正听着金迷音道长讲长久观除祟平安的一些往事,皇后派了宫人前来报事并送上今日邸报,说城郊有些地方开始了秋天的时疫,让宫人们少出宫,多做些打扫。太后皱了皱眉,这季节的时疫是很正常的,春秋两季都有,大多是吃些发散的药就过去了,但皇后的意思是说这次时疫来势汹汹,感染的人也多。金迷音听完便起身向太后告辞,太后让沈贵妃也一同陪着离开。两人告辞出来,这里便开始准备上午膳了。
只有我知道这次时疫是李府按我的安排传播的。不过是将发热且产生恶心的药粉撒在城郊的某些食物或者井水里,人吃了以后或高热或低热,有些一两天就好,有些七八天也不见好,其他并无害处只是症状跟时疫很相近。尤其是在城郊高家庄撒得重些。这高家庄便是西汐父母所住。西汐一家本是皇后王府的家奴本姓郗,因西汐陪嫁皇后入宫做了第一宫婢,王府便将她父母放了出来,置办了几亩良田几间房舍,脱了奴籍做了个小地主。我的第一步便是不露痕迹的让时疫感染到高家庄引诱西汐出宫。
果然京城里传遍了城郊高家庄时疫严重,已经开始死人了。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太医院已经派人去了。里面的眼线传了消息来说是西汐求了皇后让太医去诊治。太医回来之后便报郗家父母已亡!
听到这个消息我冷冷的哼了一声,人倒是没死,只是模样跟死了一样,仵作去简单检查之后官府命令拉往荒郊就地掩埋,任何人不得靠近,以免再传染。其实不过是昏迷了拉出去后有人扮着亲戚拿了些钱给仵作,说自己去找个地方掩埋,日后家里人回来也好祭拜,当地的仵作也知道这两人的女儿在宫里做大宫婢,自然也就应允了。便有李都尉派人悄悄运往他处,一副药下去便又活了过来,现囚禁在一处地窑里。另找了两具无主尸骨在一棵树下草草的埋了,连墓碑也没有。
想来西汐这几日在宫里悄悄的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我并没有什么喜悦感,这才开始只是第一步。
于是对于后天的平安醮宫里便规定了娘娘们都不去。其他人倒还算了,就平池嘟嘟囔囔不是仰头叹气,就是咬牙祈祷,如同廊下那架上扑棱来扑棱去的鹦鹉。大家对她又气又好笑。
第二天一大早沈贵妃就来请安,太后一直对她是很满意的,若不是京难那年王国公护主御敌有功,如今的皇后和沈贵妃应该是把位置调换过来的。沈贵妃虽是出生名门却品性简素,今儿这一袭素面宝蓝色的次级锦缎也已半旧,除了镶边有些花草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这便让我想起太皇太后有一句话:“越简素越尊贵。”
见她款款行礼请安,又款款坐下,方才轻开口:“臣妾想着明天的法会宫里只派办事的内官去,虽一直是内官升文上表接香替代太后,但往日太后皆亲临道场,不然一般人是接不住太后的福气,明日这一场法事臣妾想着替太后去,臣妾虽福薄,但终归是家人。”太后面上便笑开来,一团和气的说道:“你就不怕那时疫?”沈贵妃笑了:“要说时疫,哪个季节都有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臣妾年轻,身子骨壮,哪里就那么容易感染上了?等做完法会回了宫,让众人先避一避,再封宫七天八天的,也就没事儿。”太后笑着说:“如此甚好,祈祷平安消除邪祟本就是为了皇家,为了天下。自然是皇家的人去更妥当。往日说你孝顺别人还只当我是偏疼,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谁是真孝顺。”沈贵妃谦和的笑了:“臣妾出身武家,自幼就不怎么娇惯,进宫这么多年也都没有吃过几次药,跟其他姐妹们相比只是能扛得住病一些。”太后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