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比薛灿还紧张,心吊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张老爷父子的反应。
只见那两位互相对视一眼,轻轻松松地答应,“薛姑娘说话爽快,我们爷俩也不说虚话,今日相谈甚欢,何不再成就一桩美事,这价格我们应了。”
石磊狂喜,余光瞥见薛灿淡定的表情,他强行把喜悦咽回去,也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价格谈妥后,双方接着谈细节,再写契书,一口气谈成生意,张老爷做东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薛灿不禁感慨,古往今来,生意场的应酬都一个样。
这场面薛灿很熟,一点也不拘谨无措,与张老爷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说了一大堆吉祥话,酒杯里的酒是一点也没少。
她不喝,有人帮着喝,那就是张快腿和薛德彪。
特别薛德彪,他戒酒有一阵子了,这会子得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喝酒,跟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似的,那喝得叫一个痛快。
石磊最会察言观色,他看出来会喝酒是件挺重要的事,特意多喝几杯,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酒量。
要说这桌上最开心的人,当属薛宝莹。
不用她喝酒,也不用她应酬,她放开手脚大吃特吃,吃到很多从未见过的好东西,那美妙的滋味,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同样是炖肉,人家怎么能把滋味做得那么足,她真是没见识,回头一定要问问灿姐。
这顿酒一直喝到午后才散去,薛灿雇来两顶小轿,将烂醉如泥的张快腿和薛德彪抬回客栈。
掌柜的见是老熟人,直接让张快腿睡他休息的小房间,有他看着就成,不用薛灿费心。
薛灿笑着道谢,叫石磊照顾薛德彪,自己带薛宝莹回房喘口气。
回到房间里,薛宝莹迫不及待聊起中午的大餐,“城里的厨子好厉害,同样是炖肉,人家把滋味做得真足,好吃到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薛灿回忆中午的席面,她倒是随便吃了两口,心道哪有薛宝莹说得那么夸张,其实道理很简单。
她为薛宝莹解惑,“厨子手艺是一回事,用料是一回事,人家炖肉舍得放糖放调味料,你吃起来自然滋味足,只要你放足够的调味料,也能跟人家做出一个滋味来。”
这里的调味料,特指茱萸、花椒和酸梅粉。
薛灿尝出来一点辣味,这一点着实难得,不愧是城里顶尖大厨,会用的东西就是多。
茱萸比辣椒用起来麻烦,一般要捣烂过滤取汁后,做成辣米油,再放入菜肴中调味。
因为着实费功夫,一般人家懒得弄,特别是乡下常年吃糊糊,温饱都成问题,谁会考虑滋味足不足。
所以也不怪薛宝莹没见识,尝不出那么丰富的滋味。
说起这件事,薛灿兴奋地说,“调味料的讲究多了,咱们后日回去,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正好这阵子她也在琢磨调味料的事,从空间里翻出了卤料包,她想试试能不能在此世配齐,配齐的话需要多少成本。
心情舒畅地休息一整晚,隔天一早薛灿带着薛宝莹出门,二人一边走一边打听,来到了卖调味料的一条街。
中间最大的铺子是盐行,一般人进不去的行业,要在官府挂牌拿到盐引子才有资格贩卖。
薛灿走过去细看他们的幌子,发现跟北堂县的一样,乖乖,这应该就是垄断产业吧,哪哪都是他们的生意。
薛灿不缺盐,感慨完便走了,拉着薛宝莹往里逛,看见了酱油铺子,卖醋的铺子,甚至卖酒的铺子,就没看见卖调味料的。
最后她实在没辙,拿出来提前用白布包好的卤料跟人打听,一个大娘告诉她,“呦,姑娘你找这些东西,应该去药铺和香料店啊,在这里哪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