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裴音等人暗中观察的态度,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而谢淮安又已经答应谢老爷和谢夫人,不会在书院闹出事情,才换取了同武师学武术的机会,碰上了裴音等人,他也只能选择避而远之。
阿蘅听后有些失望,她还想着谢淮安要是与裴音关系很好的话,那就可以拜托谢淮安帮忙传话了。现在看来,似乎还得她亲自出马才行。可一想到每次见到裴音时,裴音总是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有些慌张呀!
不免又问谢淮安:“……你们的关系真的那么差,连代送个礼物都不行?”
送礼都不行,传话肯定也是不行的了。
虽然知道这样背地里揣测他人的行为很不妥当,可阿蘅真的觉得裴音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人。即便对方从来没有伤害到她,但他给人的感觉就一直怪怪的。
谢淮安叹了口气,他一开始知道裴音时,也曾想着要主动与对方交好的,但最后还是事与愿违了。
他看着阿蘅为难的模样,思考片刻后,又说:“也没有真的差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顶多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如果阿蘅很想补上谢礼的话,让我帮忙转交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就是被裴音他们多看两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谢淮安没有直言,但他从头到尾的态度都在显示着对裴音的拒绝。
阿蘅其实是没有办法从谢淮安脸上看出情绪的,毕竟一个人死后的模样是始终固定着的,又哪里会有情绪可言的。然而谢淮安他的肢体动作太过丰富,哪怕是看不到脸上的真实表情,只看着他的动作,也能了解他的心情。
她笑了笑,觉得还是不要再为难谢淮安了。
便对谢淮安说:“那这样吧,你能帮我查一下裴音他什么时候会沐休吗?”
这是打算自己出手了!
谢淮安看着阿蘅平平淡淡的提出了要求,心中却莫名的觉得阿蘅此刻的模样很是眼熟,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忽然就在记忆中找到了相似的情形。彼时阿蘅约他出门,请他出借人手用来围住安和桥时,也是这副状若平常的模样。
他忍不住问阿蘅:“你找裴音,是因为你知道了与他有关的未来吗?就像先前的安和桥一样!”
得亏着他们进院子谈话之前,阿蘅就已经让院子里的小沙弥全都退了出去,便是他们带来的下人侍从也都被安排在了屋外,这才没让其他人听见谢淮安说出的这番话。
阿蘅是万万没想到谢淮安会如此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偏偏还能一语中的。
她本想继续隐瞒下去,但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所做出来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她在谢淮安说话时的反应,已经成了不打自招的最佳表现,这会儿就算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阿蘅反问着他:“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谢淮安跟阿蘅解释:“阿蘅应该还记得先前安和桥的事情,那时你找我帮忙却没办法给出解释时,也就是你刚才提起裴音时的态度。是他,还是他的家人会在近期出事吗?”
又说,“……你方才让我找出裴音沐休的日子,不会是打算亲自去他说事情吧?他那种人向来是智多近乎妖的典型代表,你若是在他面前露出些许的纰漏,往后就再没有寻常日子可以过了。你若是觉得自己欠了他的,要不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来做补偿吧!就算真的要去提醒他,也没必要亲身上场……”
谢淮安说完就发现阿蘅看着自己,他尴尬的端起眼前的茶杯,觉得自己跟她说得太多了。阿蘅大约是秉着报恩的心思,想要去报答裴音,却不知世间险恶到底有多残酷,才能这般想当然的说着话。
“你总是在为他人着想,可有些时候也是要多想想自己的,就算是不想着你自己,也得要想想你的家人。倘若你真的出了事,他们该有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