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璎珞怕她想不开,又看她孤寂,便想为她找寻个伴侣,但妫赤蜮素来心高气傲,三年来虽经受了不少白眼,但对少鹿泽内低声下气的巫觋仍是看不上眼,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心上人的抛弃,族人的冷眼相对,学不成演武的郁结,经年种种本就对妫赤蜮打击颇大,心境几近崩溃,而彻底压垮妫赤蜮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在某天清晨,惊觉眼角多了一道皱纹。
妫赤蜮先是揉了揉眼睛,向铜镜靠近了些,确认所见为真后,心绪立马慌乱了起来,她不敢想象,若是她这最引以为傲的容颜老去,若是失了追捧自己的拥趸,该是什么模样。
想到此处,妫赤蜮跑出门去,发了疯似的在铸武室内翻找药物,无视冷眼,向巫祝求教驻颜之术。
那日后,她开始胡乱得往脸上涂抹草药,那皱纹虽因此淡了些,却依旧还在,犹如山水画卷上的一道裂隙,无论如何修补,始终都是能看到痕迹。
过了几日后,她脸上又生出了新的一道皱纹,自此妫赤蜮砸碎了屋内所有的镜子,终日披着一件宽大的罩袍,将兜帽压低遮住面容,见到水源也会避着走。
妫赤蜮的生母妫璎珞,年近百岁却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大巫祝姒梦青喰则更甚,没人确切的知道她活过多少年岁,但却一直是一副少女模样,此刻妫赤蜮自认为,倒是她更像是年长者。
而那些修习过演武的巫祝,也都是常葆青春,每每与其相处,她心中便愈发嫉妒。
长此以往,妫赤蜮整个人萎靡不振,话愈发的少,气色也变得更加的差,能想到的方法都用过后,最终她还是在演武上动起了歪心思。
在熟读过妫璎珞有关演武的手记后,妫赤蜮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策,既然异兽血太过刚猛,那取修习过演武的巫祝体内经由中和的血,用来纹刻演武岂不是可以化解这困境。
她这想法在少鹿泽也不是没人提出来过,但很快就因为太过鸡肋,而没人愿意继续研究下去,因为中和之血与普通血液相容,依然会产生排斥,轻则变成痴儿,重则败血而亡。即便成功,也会因为兽血过量稀释,而导致演武效用大打折扣。
不过这些妫赤蜮倒是毫不在意,她本就意在容颜不老,因此获得武力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既然有了主意,妫赤蜮便暗地里筹备起来,中和之血在铸武室内有不少储备,自是够用,但问题在于这过程风险颇大,妫赤蜮虽然爱美,却也不想因此丢了性命,但倘若找妫璎珞帮忙,她必然会因为担忧其性命而拒绝,然而以妫赤蜮现今在少鹿泽的处境,也没有其他巫祝会愿意帮助她。
故此妫赤蜮便将心思打到对她有爱慕之情的巫觋身上,那日,妫赤蜮引诱了一名巫觋到她房内,下药将他迷晕,取出预先准备的银针与中和之血,照着妫璎珞的手记,小心翼翼的纹刻着。
虽然妫赤蜮先前已经在兽皮上练习过多次,但换到人身上时,终归还是出了差错。
银针只行错一步,却见那巫觋猛地张开双眼,瞳孔涣散,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高声吼叫着。
妫赤蜮怕巫觋这般喊引来他人注意,便连忙捂住他的嘴,正当妫赤蜮思索该怎么办时,那巫觋一阵剧烈的抽搐后,身上陆续涌现曲张的血纹,嚎叫声渐熄,最终双腿一蹬,没了生机。
这算是妫赤蜮第一次亲手杀人,但她心中没有负罪感,反倒是有些庆幸,庆幸没有拿自己做实验对象。
巫觋的尸体,被妫赤蜮分割成数块,夹带在罩袍内,丢弃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恰好她最近常着罩袍,也没人会注意她。
此刻的妫赤蜮已然癫狂,为了保住容貌,她不惜再引诱巫觋,以同样的方式在他们身上做着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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