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这边,沈忠几人都低着头,前头一人朗声答道,“没有发现。”
那小旗皱着眉,道一声“走!”便是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此处,又往别处继续去搜了。
乾清宫内,无人敢言,气氛凝滞。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一夜,已尽。
重重的靴子响在此时由远及近。禁军统领大步走进殿内,单膝落跪,重重抱拳道,“卑职无能,请殿下责罚。”
没有找到。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怎么让人意外。
“没有找到?”内阁首辅陈阁老正是陈皇后的弟弟,这会儿却是猝然发了声,“这宫城之中戒备森严,又带着陛下和几个太医,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乾清宫守得这样密不透风,我们这些人进不来,难不成旁人就能轻易出去了?宁王殿下,这有些说不通啊!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没有查到?毕竟,这些时日,都是宁王殿下亲自在照管陛下,这乾清宫的布防也是宁王殿下一手负责,我们这些人实在是不知啊!只能请宁王殿下为我等解惑了。”
陈皇后被打入了冷宫,是因太子谋逆而受到牵连,可陈家稳坐首辅之位,又是夹起尾巴来做人,哪怕是之前成王出事也是一声不吭,所以,宁王才暂且没有将他撸下来。毕竟,若果真如此的话,吃相未免太难看些,授人以柄。宁王这般迂回,不过就是爱惜羽毛,想要求个名正言顺,也想求个好声名罢了。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阁老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蹦跶。
这话说得这般直白,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只差没有直接指着宁王鼻子说他心怀不轨,乾和帝在他的护卫之下能这般消失无踪,能做到这般毫无痕迹的,便只可能是他宁王贼喊抓贼了。
至于因由不就是不想再当什么监政,而要名正言顺了吗?
这也是陈阁老再也装不了孙子的原因。宁王暂时没有动他,不代表永远不动。眼下乾和帝不见了,宁王大权在握,一旦即位,那哪里还容得下他们陈家?陈阁老自方才起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思量了许久,这才一开口便先发制人。虽然稍显仓皇了些,却也顾不得其他了,再不动作,陈家怕是再无活路。既然他装孙子也不能换得太平,那还不如拼死一搏呢。
“陈阁老所言有理,宁王殿下总该给个交代。”这么想的,自然不只陈阁老一人,赵御史最是个自诩刚正不阿,敢于死谏,最有文人气节的,当下便是板着脸附和道。
“这有什么好给交代的?这个时候了,居然将陛下掳走,除了那些无计可施的反贼,谁还会铤而走险?”清越如流泉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朱景雩目光冷冷从陈阁老和赵御史面上一扫而过,上前一步,朝着宁王拱手道,“父王!陛下被掳之事甚为蹊跷,既然搜遍宫城都不见踪迹,可见反贼狡猾,更有甚者,咱们这里就有人与反贼是一伙的,这才能里应外合,让那些反贼这般狂妄地来去自如。”
“父王,陛下被人掳走,此事自然是让我等臣子忍无可忍。可比起这个,反贼到底为何要掳走陛下,怕是更该引人深思。”朱景雩说罢,已是直起身子望向殿中诸臣,“诸位大人应该都很清楚,眼下老镇西侯将叛军阻在了渭河以南,让他们不得寸进。那夏贼病急乱投医,自然要另起阴谋盘算。不管他们将陛下掳走是在算计什么,咱们都不得不防,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朱景雩今日未穿甲胄,一身墨色流云滚边,麒麟暗绣的朝服,将他衬得面如冠玉,偏腰背挺直,身姿若松,一举一动之间,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字字机锋,让这满殿之人都不由得紧了心神。
“那依朱大人所言,该当如何是好啊?”陈阁老口中含着讥诮,迫问道。
朱景雩却并不恼,淡色的薄唇轻轻一勾,“是啊!该当如何是好呢?”丹凤眼轻睐间,目光从满殿的大臣身上一一掠过,转而落在了宁王面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