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梅兄,治病可不是儿戏,差之毫厘、、、、、、”肖九眼神灼灼地盯着梅效白。
梅效白没接话。
老神医手脚利落地把针插在兰清若的头上,抿了两口茶水,就让童儿又叫了一位病人进来。
肖九满脸不甘,怔了片刻,扭头就走。
进来的病人撇撇嘴,“敢跑到神医面前置啄,真是不自量力。”
半小时后取下针,老神医背过身一边擦手一边说,“依我看,姑娘还是在我这里再看看,其实那位官爷说的没错,你的脉象初看的确是邪阳症,”他顿了一下,“你吃过西药,西药讲究的就是个快字,脉象很易混淆不明,你先去躺躺,一个时辰后我再去把把脉。”
万老神医这是把话点明了,给他们留了足够的余地。
“是凤阳兰家姑娘吧,”他端起茶盅,仰头一大口,咕嘟两下喷在一盆盛开的茶花上,“我长子也算是天子近臣,次子去了国外念书,孙子在湘南书院,一人一个主张。”
和兰家一样。梅效白这么想着,抬眼瞥了下兰清若,她也正瞄过来,似笑非笑;他倏地明白,这世上与兰家万家相似的何其多,有人在朝廷效忠,就有人绞了头发闹革命,有人搞洋务,就有人提老祖宗,这是一个动荡的年代,也是一个热血的年代。
梅效白忽地感觉心底蒙着的尘埃被一阵清风吹开,他的心也随之热起来。
“这盆花是我祖父亲手培养出来的,一枝十三株,没有一丝杂色;为了保持它的存正,祖辈曾有遗命,不许杂交,不许外传,”他的眼睛几乎趴到花枝上了,终于嗤笑了一声,“传到我这里是一年不如一年,有时候不认命真不行。”他撩起袍子重新坐下,捋捋灰白的长髯,眼里又是一派清明淡然。
梅效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起来郑重地作了个揖,“神医这里忙,我们再打搅下去实在不妥,不如我们在庆丰住下来,每日来复诊,您看如何。”
右小院西厢房很明显有猫腻,万老神医的话真真假假,再让兰清若单独住在里面很不妥当。
万老神医没说话,兰清若却支起腰,“就住下吧,离了医馆,我心里着实不踏实。”
“兰姑娘说的对,”老神医脸色和煦,“病症不等于其它,我之所以把园子拿出来给病人住,还是借鉴了西医的办法,我不是老古董,新鲜的东西我乐意接受。”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提到自己的开明,是让他们放心还是另有他意。
扎了针,虽然烧还未退,兰清若自觉身体轻快了许多,不好意思再让梅效白搀扶,梅香很有眼色地上前搀住她。
亮子又跟在他们身后。
“小哥,姑娘身边没人伺候可如何是好。”梅效白原本不敢把兰清若再留下,可万老神医模棱两可的话让他一时无法决断。
“先生放心吧,”亮子的嗓门在白日里不再脆亮得让人惊心,“下人伺候得很好,那园子原本就小,再多些伺候的人就赶上菜园子了。”
梅效白背手落后几步,“与姑娘同屋的人也是伤寒?!”他问。
亮子是嘿嘿两声,须臾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是不是弄错了,那屋子从来只有姑娘一个人住。”
梅效白弯起嘴角,算是回应了他好意的瞎话。
小厮的行径就是万老爷子的意思,他是在拿兰清若的谎言为那个女人打掩护,而且是明目张胆,毫不扭捏。
右小院外有一株长在墙角歪歪扭扭半枯的桂树,开得并不茂密的花瓣依然香气宜人。
“梅香,你去替姑娘整理一下床铺,我和姑娘在这里晒晒太阳。”他率先往桂树下走了两步。
兰清若面上还有汗,实则该尽快回屋躺下,可还是撑着跟过去,不顾形象地伸伸腰,“是呢,这些日子总躺着,快霉掉了。”
梅